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搖頭，手指悄然覆上腰側的徽章。當然艾斯並沒有註意到她這些小動作，向老板要了份茄汁意大利面，他有些失望：“欸，我看你一直盯著這邊，還以為你見過這個人呢。”
在貝拉回答之前，老板已經接口，“這不是剛才坐在這裏的那個人嘛，已經走了啊。”他狐疑地看了貝拉一眼，“小姑娘剛剛還坐在他們邊上，怎麽記性這麽差。”
“他走了多久？”艾斯呼啦呼啦地往嘴裏送面，腳下已經站起來了。
“有一會了，”老板指著屋外，“那個方向。”
一口將盤子裏的食物吸完，艾斯轉身就跑。貝拉沈默地望著他跑遠的身影，喉嚨口堵著很多很多想說的話，卻最終什麽都沒有說。
在他們的故事裏，艾斯終究只是路飛的哥哥，而不是小貝的……
如果雷曼推測得沒錯的畫，他這樣急急忙忙趕去，應該能碰到黑胡子，路飛就不會被逮住了吧。
貝拉回到管理局後消沈了好幾天，D卻對她的表現十分滿意。
可D老頭不知道的是，貝拉並不是不想和艾斯說話，也不是克制住自己沒有再和他聯系。而是不知從何說起，更是害怕再一次被忘記。
那個時候，貝拉沒有考慮過艾斯去找黑胡子的下場。因為在她的印象裏，艾斯一直是很強的，比他們任何人都強。她從沒有想象過艾斯的失敗，因為那是她想象不出的畫面。
她以為他會贏下去，一直一直站在她和路飛身前，讓他們保持仰望和崇拜的姿態。
可後來，當她站在頂上之戰的戰場上，貝拉才發現自己錯了。
而且是大錯特錯。
當漫畫後來以倒敘形式放出那天事情的始末，貝拉才終於明白那個異常聚集物的小女孩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，在那個時間。後來熊貓人告訴她，其實這樣的異常聚集物當時出現了很多。
它們出現在白胡子船上，企圖毀掉黑暗果實。它們在加雅，企圖錯開路飛和黑胡子。它們在艾斯身邊，阻止他和黑胡子見面。它們出現在很多地方，不僅僅是貝拉代理時遇到的那一個。一直到最後，它們聚集在頂上之戰，開啟穿越者黑洞……
主世界的執念是那麽強大而可怕，一大批穿越者出現在頂上之戰。
管理局經過短暫的商討，決定暫時由D帶一支精英小隊去解決這一異變。
很不巧，貝拉就在那只隊伍中。除她之外，還有當時掌管海賊的D和熊貓人，以及和她一起被寄予厚望的後起之秀，雷曼、雙槍。
那是貝拉最不想回憶起的一天。
他們這一小隊人出現的時候，海軍和海賊雙方正打得膠著難分。馬琳佛多上空的吶喊聲、爆炸聲、兵器碰撞聲融成亂糟糟的一團。寒冰將海面凍結成陸地，海軍已升起鐵墻，小奧茲巨大的身軀壓在鐵壁的其中一面，無數人從他的身體上踏過，沖向處刑臺內圈。
貝拉遠遠地只能看到處刑臺上一個模糊的身影，雙手被海樓石手銬綁著跪在那裏。
她真的是看了很久，腦子裏才緩慢的反應過來——哦，原來竟是艾斯。
大腦仿佛無法思考般，一片空白。
穿越者的數量也有一支小隊，大約二三十多人左右。這大概是建局一來最大規模的一次集體穿越。他們的身體周圍、攻擊，都帶出黑紫色異常，就算不用護目鏡也能一眼看出來。戰場上，只要看到哪塊地方有黑紫色聚集，那就是他們所在。好辨認得不得了。也充分說明了，這次的敵人，比以往遇到的都要強得多。
貝拉跟著D老頭一行人從小奧茲背上穿過的時候，小奧茲認出貝拉。
很早很早以前的時候，她和艾斯在一座小島上遇見小奧茲。那時候小奧茲很怕熱，可巨大的身軀又無處乘涼，艾斯好心給他編了一頂草帽，小奧茲開心了很久。
“你……你也來救艾斯了啊……”小奧茲已經無法動彈，吃力地擡眼看向貝拉。
貝拉定在原地，眼眶酸澀脹痛。她嘴唇張了張，終究是什麽都沒能說出來。她是來救艾斯的嗎？不是的吧……她真不知道自己要來做什麽……
“現在可不是發呆的時候！”D老頭一聲呵斥，“我和熊貓人一組，你們三個人一組，我們負責中場，你們負責內場。明白了嗎？現在立刻就位！清除所有穿越者！”
“是！”幾聲整齊的回答，唯有貝拉沒能發出聲音。
D老頭一眼瞪過來，洛瑞亞連忙拉著貝拉往既定位置上跑：“D，那邊有情況，我們先過去就位了！”
那時候頂上之戰只是剛剛開始，漫畫還沒有畫到結局。雷曼安慰她，“按照少年漫的套路，路飛肯定能救出艾斯，你不要多想，清除穿越者就好了。”
貝拉機械地點了點頭，她想雷曼是對的。按照慣常的套路，路飛一定能救出艾斯的。你看在可可西亞村，他為了娜美打敗魚人；在阿拉巴斯坦，他為了薇薇打敗克洛克達爾；在空島，他為了夥伴打敗艾尼路；他甚至向全世界宣戰、打敗CP9逃出司法島！……每一個都是不可能戰勝的對手，每一個他還不是都戰勝了？！
貝拉一遍一遍對自己說，路飛會救出艾斯，他一定會救出艾斯。你看，白胡子整個海賊團都在呢，沒事的，沒事的。
她緊了緊手中的黑色長棍，雙手已被汗水濕透。
一個穿越者揮著九節鞭向她攻過來，她擡手接住鞭擊，手背上立刻裂開一道血痕，傷口處滋滋冒著紫氣。對方借勢擡腳向她腰間猛踢過來，貝拉長棍橫擋，定住對方的來勢。趁對方停滯在半空，抽手側擊，一棍頂穿對方肩膀。
穿越者身上的黑紫色氣體向著長棍不斷湧過去，貝拉的黑木像是開了口一般，不斷地吸附著能量。只是短短一瞬，那個穿越者就在她面前消失了，只留下被她握在手裏的一截長鞭。
to be continued...
作者有話要說： 十一期間會日更哦~每天11：11分準時更新，5號完結
☆、chapter64 再見十三 海賊
她緊了緊手中的黑色長棍，雙手已被汗水濕透。
一個穿越者揮著九節鞭向她攻過來，她擡手接住鞭擊，手背上立刻裂開一道血痕，傷口處滋滋冒著紫氣。對方借勢擡腳向她腰間猛踢過來，貝拉長棍橫擋，定住對方的來勢。趁對方停滯在半空，抽手側擊，一棍頂穿對方肩膀。
每個管理員的消異武器都不同。
比如D老頭，他長槍的子彈能將異常從人體內打出，然後瓦解殆盡；比如雙槍，她右手槍內的消異子彈會將異常直接在人體內粉碎，被打中的人就像被註射了一記抗生素；比如D老頭從前的搭檔，他用刀割斷異常氣場；再比如貝拉，她的黑木無論是匣子、是黑棺還是長棍，都是通過吸附黑紫色氣體來消異。吸到的異常不是儲存在黑木內，就是轉換成力量向貝拉傳送。
所以熊貓人才會說她選的武器形式很不方便。用棍子根本不能好好吸出異常，只能通過擊打方式將異常排出體外，然後再由黑木表面吃進。
可現如今，不知是不是受到強異常的影響，貝拉的黑木像是餓極了，仿佛每一寸木頭都開了口子，拼命地從穿越者周身不斷吸附能量。
黑氣旋扭著從對方受傷的肩頭湧出，聚集繚繞在長棍周身。
只是短短一瞬，那個穿越者就在她面前消失了，只留下被她握在手裏的一截長鞭。
“幹得漂亮！”洛瑞亞隔著遠距離註視著貝拉那邊的戰況。
貝拉有些怔楞，黑棺上一次這麽瘋狂地吞噬氣體，還是在她剛到虛圈的時候。那時候她和葛力姆喬打得兩敗俱傷，為了補充她的體力，黑棺瘋了似的吸收能量。
可這次又是為什麽呢？
她能感受到黑木的蠢蠢欲動。
D和熊貓人在中場和穿越者小隊主力交戰，其餘穿越者趁著間隙向內場蜂擁。
洛瑞亞雙槍在手，三名穿越者向她的方向疾行。她左手子彈出膛，一記擊倒左邊的穿越者。右手兩彈連發，將左右兩名穿越者的異常磁場消除。空隙之間，中間的穿越者已近至面門。
雙槍俯身躲過那人一刀，與她近身交戰起來。
與此同時，雷曼也被幾名穿越者團團圍住。
監督官也會隨身配備管理局特制的消異武器，雷曼用慣長刀。只見他左手持懷表，右手刀鋒快如閃電。
只是短短幾個動作間，對手的進攻一旦被雷曼用懷表定住，他的單手劍就會將對方攔腰刺穿。穿越者消失的畫面如同碎裂的玻璃。
再看洛瑞亞那邊，對方的彎刀割向她喉頭，洛瑞亞左手槍打偏彎刀方向，閃身之間，已出現在敵人背後。右手槍抵著對方頭蓋骨，她扣下扳機。
然而和以往稍稍不同，雖然穿越者被消除，但縈繞在他們周圍的黑紫色異常卻並沒有完全消失。而是向著場內各處不斷匯聚。
貝拉這邊的異常雖然沒有聚集過去，但都纏繞在長棍周身，讓她覺得手上的武器越來越沈，蠢蠢欲動地想要攻擊一切看得到的人。
只是一個閃神，兩名穿越者從她左右飛速穿過。
“貝拉！”雷曼和洛瑞亞同時叫到，洛瑞亞的子彈已向著這邊飛過來。
壓下心中莫名的煩躁，貝拉傾身追上。
這些穿越者仿佛來自不同的次元，並不都是主世界，他們有著各種能力。比如從貝拉身邊穿過去的這兩個，速度快的像閃電。
一秒在她眼前，下一秒已近至處刑臺下方。
貝拉眼尖的看到那兩人向著路飛所在地過去。原本還在處刑臺下方的三大將已經融入戰場，艾斯身邊只有戰國和卡普兩人。
其中一名穿越者手中黑霧繚繞，貝拉急急趕到，看見那人塞給路飛一把紫黑色鑰匙。
“可以解開艾斯手上的海樓石手銬。”她言簡意賅，向後替路飛擋住一名中將的攻擊。另一人在她身側，為路飛劈出一條通向處刑臺的路，“快！”
她們急切道。
可這兩人的身手卻不如速度那麽敏捷，也許只是速度型能力者而已。她們很快就在與中將的戰鬥中敗陣，貝拉從她們身邊經過時，兩人身上的僅存的異常正湧動著向場上的黑色異常磁場中匯聚而去。
速度根本比不上靈活的路飛，貝拉幾個跳躍，只能猛力將手中的長棍向路飛方向擲出！
感受到來自後方的突襲，路飛猛得頓住，轉身，一根長棍向著腹部飛速強擊而來。他透過重重人群看向跑來的貝拉，這個攻擊方法，讓他想起小時候的某次。
記憶只是一個停頓，雙腳向下打出二檔，路飛一瞬就消失在原地。
下一個瞬間他的拳頭毫不留情地擊向貝拉面門。
卻仿佛被看穿了動作，一記擊空。
反而貝拉迅速聚攏長棍，俯身向前刺擊，一棍將他握在左拳的鑰匙打飛。
終究是什麽都沒有想起來。
躲避著路飛散彈般的拳頭，貝拉翻滾向前，一掃手撿起鑰匙。
“把鑰匙還給我！！！”二檔狀態下，路飛漲紅著臉，呼吸急促。他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擋在貝拉面前，眉心中間的青色脈絡糾結著暴起。
“鑰匙！！！把鑰匙交出來！！！”路飛聲嘶力竭地朝貝拉吼，表情焦急而痛苦。
“快點！快點！！！”隨著話語而來，還有他強勁有力的拳風。
貝拉左右躲閃，黑色長棍旋轉著擊擋他的攻勢。
這是從前和她並排坐在一起哭鼻子的路飛，這是從前和她對戰也從沒贏過的路飛，這是開心地叫嚷著說我從現在開始也是哥哥了的那個傻乎乎的路飛，是哭著安慰她說即使薩博不在了小貝還有我們的那個路飛……
“你給我讓開！！！”拳風擦開長棍，猛力擊中貝拉臉頰。
明明只是看起來有蒸汽而已，貝拉卻覺得整個右臉都被燙到。那一拳下去，她身體重重落地，嘴角滲出血絲。手心撐在地上，紫黑色鑰匙滾落在不遠處。
“鑰匙！”路飛臉上一瞬露出驚喜而放松的表情。他小跑著過去，鑰匙卻在他觸到前粉碎消失了。
小小的一股黑紫色氣流，也匯聚進貝拉的長棍頂端。
“啊！鑰匙，鑰匙消失了！”路飛慌張起來，拳頭猛地握緊，“你做了什麽？！”
話音落下時又一拳重擊落下！
貝拉只是狠狠咬著內側嘴唇不說話，血沿著嘴角越流越多。她低垂著眼睛，眼眶模糊疼痛得厲害。
這是曾經把她拉出黑洞的傻小孩，是拼命抓緊她、保護她、帶她逃離當年熊貓人追捕的那個小哥哥……
她出來前看到的最後幾冊理論課教材，上面寫的清楚，路飛在海底監獄命懸一線，幸虧得到人妖王救助。體力明明已經透支，卻借著荷爾蒙的力量奮戰在馬琳佛多。即使這樣卻還是體力不支暈倒在頂上之戰的戰場上。
現在的他，明明是借著第二支亢奮荷爾蒙才能活動！
可他的拳頭砸在臉上卻讓人覺得骨頭都要碎了，那力量裏洩露出他心中的慌張，他的怒不可遏……
好想看看明天的最新一期教材。貝拉擡手遮住眼睛，現在他們的時間，大概正是在最新一期教材進行時吧。
路飛丟下倒地的貝拉，飛身趕往處刑臺。
不過好在女帝手裏也有一把鑰匙，路飛感激地接過，一路疾奔。
“艾斯！”路飛一邊喊著一邊擊飛所有阻擋他的人。
混亂嘈雜的戰場上，只有海軍的通告響徹四方——
“現在立刻執行，對波托卡斯·D·艾斯的處決！”
所有人手中的兵器都因這一句暫停了一秒，整個馬琳佛多上空都凝滯了一刻。
然後海賊們的沖殺聲沖破寧靜。海軍是要提前處決艾斯，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夠。
兩名處刑者出現在高臺上，高舉的刀已交叉揮下！
“住手！！！”隨路飛震撼全場的喊叫，以他為中心的一圈人竟都紛紛倒下。連同執行處決的兩個劊子手，一同軟到在地。
竟是霸王色霸氣。
人妖王伊娃的手下，革命軍閃電緊跟路飛，他用剪刀手裁出一條石子路，徑直向上！哐一聲巨響，那條小道像紙片一樣飛起，一躍搭上堡壘上方，直接落下艾斯跟前！
“去把，路飛！”助威吶喊的聲音響徹四方。
路飛咧著嘴，臉上的神情終於松懈下來。他笑著拼命往上跑，“艾斯，艾斯！”眼角眉梢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悅。
“艾斯！我來了！”
這戰場上有很多人，很多著名的大人物，就連白胡子都站在不遠處的淩空小道邊。可貝拉眼裏誰都沒有，她只看得到他們兩個人，還有徑直通向希望的那條道路。
“餵，你在笑什麽呢！”面前穿越者的聲音將她的思緒喚回。
突然，那條淩空小道砰響著碎裂。從煙霧中現出一個身形，那是卡普。
路飛臉上的笑容消失，“爺爺，快從那裏讓開！”
“老夫怎麽可能讓開！”卡普雙拳緊握，銀白的短發之下，神情凝重而堅定，“老夫可是海軍總部的中將啊！”
他眼下都是陰影，“想從這裏通過，先殺了老夫再說，草帽小子路飛！！！”
他像叫一個海賊那樣稱呼他，而不是在叫自己疼愛的孫子。貝拉楞住，穿越者趁著這一間隙，刺穿她小臂。她疼得悶哼一聲，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那裏。
她似乎能聽到卡普堅定地聲音裏，那隱隱約約地痛楚。
“這就是，你們選擇的道路！！！”卡普低沈地聲音吼著。
石橋頂端因為炮擊已開始逐漸碎裂，路飛緊咬牙關，腳下一步都不敢停，“我下不了手啊，爺爺！！！你快讓開！”
“下不了手的話，艾斯就會死！”
“不要！”任性不改的語氣。
“這世上總有不想要的事情，路飛，老夫要把你當成敵人！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！”
石橋上的兩個身影越來越近，卡普出拳，路飛開出二檔。他痛苦地咬緊牙關，終於還是揮拳擊向卡普。就像他揍飛貝拉時一樣。只不過眼中多了不忍。
貝拉看到卡普有一瞬遲疑，只是一瞬，路飛的拳頭就穿過他胸口，擊中下顎。
一拳將卡普打下高臺。
艾斯。艾斯。他低聲叫著，五官因痛苦糾結在一起，腳下卻不斷向前。
其實他們早已在處刑臺的正前方。
那麽近的距離，卻仿佛總也到不達。
貝拉扶著長棍搖搖晃晃地站起來，她眼中模糊一片，眼角還滴著鮮血。路飛的兩拳，呵，他是真的變強了，痛得骨頭都在吱嘎作響……
而在海軍喊出提前處決的一刻，除了海賊一方，爆發的還有聚集的異常。
之前已在慢慢囤積的異常，瞬間在整個馬琳佛多戰場上空開出六個黑色大洞。
to be continued...
作者有話要說： 明天雙更 第一更上午11：11
☆、chapter65 再見十四 海賊
通過洞口，無數穿越者舉著兵器落下，加入海賊一方。
有黑洞的六片區域，因加入了新勢力，海軍節節敗退。
“呼叫總局，呼叫總局，小隊請求支援。”
熊貓人的聲音透過通訊器焦急地傳出來。
隱約還能聽到他那邊另一個冷峻地聲音。
“喲，又見面了D。”一個男人這麽說，“當初被你全軍剿滅，我們在次元夾縫裏活得很辛苦啊。這麽多年……”
他詭異地笑聲透過通訊器斷斷續續地很不真切，“等了那麽久，終於被我等到了……你看看這戰場上的執念，你看看！這麽多，這麽強大！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！D，你以為我會讓你舒舒服服得一直活下去？！你的秘密我是知道的哦，那個人活下來的話，你就完蛋了吧！”
“哈哈哈！D，哪怕只是可以毀滅你的最微小的機會我都不會放過！”
“就當這裏是我們最後的戰場，管理員？穿越者？！有什麽兩樣？”
在那些意義不明的語句裏，貝拉只聽到那麽一句話——如果那個人活下來，你就完蛋了。
如果誰活下來？
如果是如果的話，那麽那個人實際上是要死了嗎？
身體由著本能，還在和蜂擁上來的穿越者纏鬥。可貝拉的思維就像是凝滯了。
連載漫真的很煩，真的煩！她好想知道這場戰鬥的結局，路飛一定救下艾斯了吧？一定是的。管理局的技術限制也讓人抓狂，地圖只能根據新一期教材拓展通道，研發時間還需要兩周！
這次緊急失態爆發時，新空間門還未完全生成，結果害他們只能直接出現在戰爭中場……
一個個穿越者在她手下被擊敗。
那些濃黑色的氣澤纏繞在她周身，她仿佛可以感受到死者的思維。
死亡者裏有部分是穿越者勢力方。自開局之初那場與管理局的爭鬥後，他們就一直躲藏在次元夾縫中伺機而動。這次仿佛是感知到頭領的號召，才齊齊聚集。
而更多的聲音，呢喃著的卻只有單純的兩個字——救他。救他。
貝拉已經分辨不出，他們之中還有來自主世界的穿越者，又混雜著一些異常聚集物。
處刑臺上，艾斯雙手背在後方，不斷有眼淚湧出眼眶。“路飛，大家……”聲音嘶啞。
貝拉漸漸變得不能思考。
在這場戰爭中出現，究竟是穿越者方借機而動的陰謀，還是主世界強烈的執念？
救他。
救他。
他會死的。
救他。
又有幾個穿越者在貝拉面前倒下，她微微皺著眉，大顆大顆的血珠從眼角的傷口落下。咦？這到底是誰的聲音？
她沒有深究，因為眼前的一幕叫她又驚又喜。路飛已經成功救出艾斯，兩人都從處刑臺上跳下來了！
那熟悉的火焰將眼前的視線照得透亮。
貝拉終於安心下來。
可事情卻並不如她想象中那樣順利。
很長一段時間裏，她的思維都因眼前的一幕凝滯住了。她不敢也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……
貝拉回過神的時候，一只黑色的拳頭正從艾斯胸口穿出，很多很多血從那個巨大的傷口裏流出來，很快就把周圍的地面都鋪滿了。
她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，卻仿佛聞得到那裏的血腥味。
這是怎麽回事？到底是怎麽回事？
明明路飛已經把艾斯從處刑臺上救下來了啊！到底是哪裏不對？！漫畫的原本結局到底是怎麽樣的？！！誰能告訴她？！
在路飛救出艾斯跳下處刑臺的一刻，貝拉全身緊繃的神經都放松下來。
可場上的穿越者卻不但沒有松懈，反而如臨大敵般警惕起來。
只見馬琳佛多所有的穿越者都急速向兩人周圍移動過去，仿佛知道會從哪處落下攻擊一般，他們以人墻的姿勢擋在艾斯和路飛四周。
他們的武器和雙手連結在一起，黑紫色氣場竟慢慢集結成一個半透明的保護罩！
可D老頭與熊貓人也好像早有預見般，只是一瞬功夫就出現在他們跟前。
幾乎時同一時間，D的長槍子彈橫掃而過、熊貓人的白手帕當空飄動。雷曼雙槍緊隨其後，跟著他們的還有剛剛趕到的一批支援部隊。所有攻擊都如暴風雨般落在黑色半透明屏障上！
喀拉——
屏障某處裂開一絲縫隙。
就在那瞬，一道炙熱紅光穿過人群！紅色熔巖撞上黑色屏障。
是海軍總部大將，赤犬！
巖漿沿著縫隙低落在地，滋滋冒著黑煙。
D一槍打碎屏障，赤犬向著跟在艾斯身後的路飛出拳。
那個瞬間，時間明明被拉得很長，每一個細微的動作，細枝末節的表情都進到了眼裏。
可貝拉的大腦卻無法運轉。
在赤犬將要擊中路飛前，一道耀眼的火焰擋在他和赤犬之間。
那天的最後貝拉已經記不清了，仿佛是D帶領的管理員消除了大部分無組織穿越者，卻不幸被建局初期那場戰爭的頭領和部分餘黨逃走了。
那些人雖然借助了主世界爆發強烈執念的契機，卻終究不敵久經征戰的D和那不可逆的劇情。戰爭停下時，D說要集體撤離，後續收尾工作會由其他管理員來接手。
熊貓人絮絮叨叨地嘀咕了幾句，說什麽雖然中間過程不太對，赤犬出手比原定的快，但總歸結局是沒錯的，問D要不要把過程也糾正。D目光銳利地掃了他一眼，他才立刻噤聲。
可貝拉卻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點。
她伏在地上，顫抖著抓住D的褲腳。
“這個結局是不是不對？D，不對的是嗎？”聲音顫抖得不行，“剛剛熊貓人說了，我聽見了！是不是因為穿越者出現擾亂了劇情？我們馬上把它改回來啊！艾斯怎麽可能會死，對不對？”
“……”在她哀求的註視下，D只沈聲回了一句，“起來。回管理局。”
貝拉一下打開D伸到她面前的手，崩潰的尖叫，“你是不是已經看到最新一期教材了？！每次新教材都會先送到你這裏，你是不是已經在教材正式發售前看過了？！”
她連牙齒都在打顫，“你已經知道了，你一早就知道艾斯會死……是不是？！”
像瘋了一般，貝拉狂笑起來，“我這個白癡，我真的是白癡。為什麽主世界的執念這麽強？為什麽穿越者軍團好像什麽都知道一樣？為什麽？哈哈哈，他們又不是預知者。D，你一早就拿到教材了對不對？！你明知艾斯會死對不對？！”
“對。”D回答的很幹脆。
聲音裏沒有一絲內疚，沒有一絲自責，答得磊落而坦蕩。對他而言，好像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。
收起長槍，D命令，“把她帶回去。”
“是。”雷曼和洛瑞亞齊齊應了聲。
兩人伸手去扶貝拉，她卻一把將兩人推開，不顧一切地向遠處跑過去。
所有人都追著撤離的路飛而去，海賊，三大將，海軍。紛亂的戰場不知何時已安靜下來。沒有人在意地上那個躺在血泊中的少年……
馬琳佛多的戰場沈默而空曠。
貝拉搖搖晃晃地軟到在艾斯面前。
她沾到一手粘稠的液體，那張生命卡隨風燃盡的一幕不斷在腦中閃過。
“艾斯……”她顫抖著，小聲的。
“艾斯，我是小貝啊……”
無力地握緊拳頭，滾燙的眼淚洶湧而出。
「死了之後的世界是怎麽樣的？」
「不知道……大概，是一片漆黑。沒有痛苦的。」
「一片漆黑是很可怕很孤單的，真的我不騙你。所以，所以你不要死……好不好？」
「好。」
好。
那個聲音仿佛還縈繞在耳畔，紅著眼睛的小少年給哭鼻子的小姑娘擦幹眼淚。好。他這麽說著，牽起她的手往回走。
夜色暗下來，山風涼涼的。青草淡淡的香味縈繞在鼻尖，小姑娘深深吸了一口氣，握緊牽著她的那只手，終於也笑出來。
記憶裏的那只手暖暖的，令她十分安心。
貝拉試著深吸了一口氣。
那清爽的青草香仿佛立刻就能穿過記憶撲面而來。
可當時的感覺再也找不到了，她害怕得全身發抖。
五臟六腑如撕裂般疼痛，她跪在地上痛苦得弓起身體。哀哀悲泣梗在喉頭，淚水抑制不住，雙手顫抖著不知所措……
不要……
不要啊……
“餵！你是什麽人？！”她詭異的行為終於引起一隊海軍的註意。為首的軍官已挑起長矛向她刺去。
砰——
貝拉沒有動，他的長矛卻仿佛刺在什麽鐵壁上擦出一點火光。
“餵！”
那人提高了聲調，貝拉終於擡頭。
她一雙眸子變得赤紅，淚水滾出眼眶，擦過眼角撕裂的傷口，合著血滴一起滾落。
她擡眼，濃黑色的氣體不知何時已在她周身聚集了許多，因她起身的動作，氣澤跟著晃動了一下，然後已更快地速度從周圍吸附異常纏繞在她周身，支撐她站起來。
那邊的海軍不由得向後倒退一步。
貝拉眼裏什麽都沒有。
單手掌心張開，異常逐漸匯聚成形。
雷曼和洛瑞亞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。
未及兩人反應，貝拉一個加速已至雷曼眼前。甚至不等雷曼反應，她已經一把扯下他脖子上掛著的懷表。動作是前所未有的迅速。
而她擡手間，不斷有黑紫色氣體從周身溢出。
她就像個移動異常聚集處。
“貝拉！你！”
“還給……！”
雷曼和洛瑞亞即刻出手阻攔，貝拉輕一擡手，一堵屏障生生將兩人向後彈開。
她染血的手指輕柔地撫上那黑白藤紋的精致懷表。指針向後，一周一周撥動。
雷曼和洛瑞亞急切的面目在她眼前扭曲了一下就消失了，光影不斷向後退去。其實貝拉也不知道她想將時間倒回去哪裏，只是機械地撥動著表盤。
向後一點，再向後一點，艾斯就在那裏呢。
哢。
指針卻突然斷裂。
視線向著掌中移去。雷曼，想阻止她麽？
貝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，已經來不及了。雷曼，來不及了。
她剛剛好回到戰爭進行時，D和他的那些人，還有那些穿越者，卻無法通過時間隧道回來了。
雖然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是真的有意義，但貝拉已經不能思考。
空氣旋扭著在她周身帶起強風，越來越多的黑紫色氣體匯聚在長棍頂端。隨貝拉不斷向前邁進的腳步，她手中的武器漸漸成形。
一柄濃黑色的長鐮，暗黑色的刀鋒倒映著硝煙彌漫的馬琳佛多上空。
一個聲音說即使這麽做了也是徒勞無功。
另一個聲音卻在說閉嘴。閉嘴！
她周圍盤踞著幾近暴走的黑氣，眼角血漬已經幹澀。
踏出的每一步都緩慢而堅定，擡手揮動黑鐮，輕而易舉地掃除雜兵。
再幾步向前，淩空躍起，踏著海軍的身體向前急速躍進。貝拉的動作越來越流暢，從未有過那麽多力量可以揮霍、從未有過這麽快的速度。
黑鐮掃過之處，暗色刀鋒成弧線向外擴張，層層破空。
越來越多的海軍發現她，團團將她圍住。
可沒有什麽能阻擋她的腳步，一雙眼睛紅得幾欲滴血。貝拉雙唇緊抿，從包圍圈中突破一個小口，她立刻抽身追趕前方的那個影子。
那個奮力奔跑在前面的背影是路飛。
貝拉知道跟著他就會到達高臺。
終於畫面再現，閃電再一次剪開地面為路飛搭起直通處刑臺的橋路時，貝拉趕上了他。
“啊，你！”路飛驚訝得看向身後的人。
貝拉艱難地扯了扯一下嘴角，她很想扯出一個笑，卻沒有成功。眼角的傷口因她瞇眼的動作又開裂，鮮血滴落下來。
“我是小貝。”聲音出口，暗啞得連她自己都無法辨認。
我是小貝。
我來和你一起救艾斯了。
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那麽痛恨自己竟是管理員。
如果不是就好了。
如果不是就好了……
to be continued...
作者有話要說： 謝謝路過君~
路過君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:2014-10-02 15:26: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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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貝拉回答之前，老板已經接口，“這不是剛才坐在這裏的那個人嘛，已經走了啊。”他狐疑地看了貝拉一眼，“小姑娘剛剛還坐在他們邊上，怎麽記性這麽差。”
“他走了多久？”艾斯呼啦呼啦地往嘴裏送面，腳下已經站起來了。
“有一會了，”老板指著屋外，“那個方向。”
一口將盤子裏的食物吸完，艾斯轉身就跑。貝拉沈默地望著他跑遠的身影，喉嚨口堵著很多很多想說的話，卻最終什麽都沒有說。
在他們的故事裏，艾斯終究只是路飛的哥哥，而不是小貝的……
如果雷曼推測得沒錯的畫，他這樣急急忙忙趕去，應該能碰到黑胡子，路飛就不會被逮住了吧。
貝拉回到管理局後消沈了好幾天，D卻對她的表現十分滿意。
可D老頭不知道的是，貝拉並不是不想和艾斯說話，也不是克制住自己沒有再和他聯系。而是不知從何說起，更是害怕再一次被忘記。
那個時候，貝拉沒有考慮過艾斯去找黑胡子的下場。因為在她的印象裏，艾斯一直是很強的，比他們任何人都強。她從沒有想象過艾斯的失敗，因為那是她想象不出的畫面。
她以為他會贏下去，一直一直站在她和路飛身前，讓他們保持仰望和崇拜的姿態。
可後來，當她站在頂上之戰的戰場上，貝拉才發現自己錯了。
而且是大錯特錯。
當漫畫後來以倒敘形式放出那天事情的始末，貝拉才終於明白那個異常聚集物的小女孩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，在那個時間。後來熊貓人告訴她，其實這樣的異常聚集物當時出現了很多。
它們出現在白胡子船上，企圖毀掉黑暗果實。它們在加雅，企圖錯開路飛和黑胡子。它們在艾斯身邊，阻止他和黑胡子見面。它們出現在很多地方，不僅僅是貝拉代理時遇到的那一個。一直到最後，它們聚集在頂上之戰，開啟穿越者黑洞……
主世界的執念是那麽強大而可怕，一大批穿越者出現在頂上之戰。
管理局經過短暫的商討，決定暫時由D帶一支精英小隊去解決這一異變。
很不巧，貝拉就在那只隊伍中。除她之外，還有當時掌管海賊的D和熊貓人，以及和她一起被寄予厚望的後起之秀，雷曼、雙槍。
那是貝拉最不想回憶起的一天。
他們這一小隊人出現的時候，海軍和海賊雙方正打得膠著難分。馬琳佛多上空的吶喊聲、爆炸聲、兵器碰撞聲融成亂糟糟的一團。寒冰將海面凍結成陸地，海軍已升起鐵墻，小奧茲巨大的身軀壓在鐵壁的其中一面，無數人從他的身體上踏過，沖向處刑臺內圈。
貝拉遠遠地只能看到處刑臺上一個模糊的身影，雙手被海樓石手銬綁著跪在那裏。
她真的是看了很久，腦子裏才緩慢的反應過來——哦，原來竟是艾斯。
大腦仿佛無法思考般，一片空白。
穿越者的數量也有一支小隊，大約二三十多人左右。這大概是建局一來最大規模的一次集體穿越。他們的身體周圍、攻擊，都帶出黑紫色異常，就算不用護目鏡也能一眼看出來。戰場上，只要看到哪塊地方有黑紫色聚集，那就是他們所在。好辨認得不得了。也充分說明了，這次的敵人，比以往遇到的都要強得多。
貝拉跟著D老頭一行人從小奧茲背上穿過的時候，小奧茲認出貝拉。
很早很早以前的時候，她和艾斯在一座小島上遇見小奧茲。那時候小奧茲很怕熱，可巨大的身軀又無處乘涼，艾斯好心給他編了一頂草帽，小奧茲開心了很久。
“你……你也來救艾斯了啊……”小奧茲已經無法動彈，吃力地擡眼看向貝拉。
貝拉定在原地，眼眶酸澀脹痛。她嘴唇張了張，終究是什麽都沒能說出來。她是來救艾斯的嗎？不是的吧……她真不知道自己要來做什麽……
“現在可不是發呆的時候！”D老頭一聲呵斥，“我和熊貓人一組，你們三個人一組，我們負責中場，你們負責內場。明白了嗎？現在立刻就位！清除所有穿越者！”
“是！”幾聲整齊的回答，唯有貝拉沒能發出聲音。
D老頭一眼瞪過來，洛瑞亞連忙拉著貝拉往既定位置上跑：“D，那邊有情況，我們先過去就位了！”
那時候頂上之戰只是剛剛開始，漫畫還沒有畫到結局。雷曼安慰她，“按照少年漫的套路，路飛肯定能救出艾斯，你不要多想，清除穿越者就好了。”
貝拉機械地點了點頭，她想雷曼是對的。按照慣常的套路，路飛一定能救出艾斯的。你看在可可西亞村，他為了娜美打敗魚人；在阿拉巴斯坦，他為了薇薇打敗克洛克達爾；在空島，他為了夥伴打敗艾尼路；他甚至向全世界宣戰、打敗CP9逃出司法島！……每一個都是不可能戰勝的對手，每一個他還不是都戰勝了？！
貝拉一遍一遍對自己說，路飛會救出艾斯，他一定會救出艾斯。你看，白胡子整個海賊團都在呢，沒事的，沒事的。
她緊了緊手中的黑色長棍，雙手已被汗水濕透。
一個穿越者揮著九節鞭向她攻過來，她擡手接住鞭擊，手背上立刻裂開一道血痕，傷口處滋滋冒著紫氣。對方借勢擡腳向她腰間猛踢過來，貝拉長棍橫擋，定住對方的來勢。趁對方停滯在半空，抽手側擊，一棍頂穿對方肩膀。
穿越者身上的黑紫色氣體向著長棍不斷湧過去，貝拉的黑木像是開了口一般，不斷地吸附著能量。只是短短一瞬，那個穿越者就在她面前消失了，只留下被她握在手裏的一截長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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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： 十一期間會日更哦~每天11：11分準時更新，5號完結
☆、chapter64 再見十三 海賊
她緊了緊手中的黑色長棍，雙手已被汗水濕透。
一個穿越者揮著九節鞭向她攻過來，她擡手接住鞭擊，手背上立刻裂開一道血痕，傷口處滋滋冒著紫氣。對方借勢擡腳向她腰間猛踢過來，貝拉長棍橫擋，定住對方的來勢。趁對方停滯在半空，抽手側擊，一棍頂穿對方肩膀。
每個管理員的消異武器都不同。
比如D老頭，他長槍的子彈能將異常從人體內打出，然後瓦解殆盡；比如雙槍，她右手槍內的消異子彈會將異常直接在人體內粉碎，被打中的人就像被註射了一記抗生素；比如D老頭從前的搭檔，他用刀割斷異常氣場；再比如貝拉，她的黑木無論是匣子、是黑棺還是長棍，都是通過吸附黑紫色氣體來消異。吸到的異常不是儲存在黑木內，就是轉換成力量向貝拉傳送。
所以熊貓人才會說她選的武器形式很不方便。用棍子根本不能好好吸出異常，只能通過擊打方式將異常排出體外，然後再由黑木表面吃進。
可現如今，不知是不是受到強異常的影響，貝拉的黑木像是餓極了，仿佛每一寸木頭都開了口子，拼命地從穿越者周身不斷吸附能量。
黑氣旋扭著從對方受傷的肩頭湧出，聚集繚繞在長棍周身。
只是短短一瞬，那個穿越者就在她面前消失了，只留下被她握在手裏的一截長鞭。
“幹得漂亮！”洛瑞亞隔著遠距離註視著貝拉那邊的戰況。
貝拉有些怔楞，黑棺上一次這麽瘋狂地吞噬氣體，還是在她剛到虛圈的時候。那時候她和葛力姆喬打得兩敗俱傷，為了補充她的體力，黑棺瘋了似的吸收能量。
可這次又是為什麽呢？
她能感受到黑木的蠢蠢欲動。
D和熊貓人在中場和穿越者小隊主力交戰，其餘穿越者趁著間隙向內場蜂擁。
洛瑞亞雙槍在手，三名穿越者向她的方向疾行。她左手子彈出膛，一記擊倒左邊的穿越者。右手兩彈連發，將左右兩名穿越者的異常磁場消除。空隙之間，中間的穿越者已近至面門。
雙槍俯身躲過那人一刀，與她近身交戰起來。
與此同時，雷曼也被幾名穿越者團團圍住。
監督官也會隨身配備管理局特制的消異武器，雷曼用慣長刀。只見他左手持懷表，右手刀鋒快如閃電。
只是短短幾個動作間，對手的進攻一旦被雷曼用懷表定住，他的單手劍就會將對方攔腰刺穿。穿越者消失的畫面如同碎裂的玻璃。
再看洛瑞亞那邊，對方的彎刀割向她喉頭，洛瑞亞左手槍打偏彎刀方向，閃身之間，已出現在敵人背後。右手槍抵著對方頭蓋骨，她扣下扳機。
然而和以往稍稍不同，雖然穿越者被消除，但縈繞在他們周圍的黑紫色異常卻並沒有完全消失。而是向著場內各處不斷匯聚。
貝拉這邊的異常雖然沒有聚集過去，但都纏繞在長棍周身，讓她覺得手上的武器越來越沈，蠢蠢欲動地想要攻擊一切看得到的人。
只是一個閃神，兩名穿越者從她左右飛速穿過。
“貝拉！”雷曼和洛瑞亞同時叫到，洛瑞亞的子彈已向著這邊飛過來。
壓下心中莫名的煩躁，貝拉傾身追上。
這些穿越者仿佛來自不同的次元，並不都是主世界，他們有著各種能力。比如從貝拉身邊穿過去的這兩個，速度快的像閃電。
一秒在她眼前，下一秒已近至處刑臺下方。
貝拉眼尖的看到那兩人向著路飛所在地過去。原本還在處刑臺下方的三大將已經融入戰場，艾斯身邊只有戰國和卡普兩人。
其中一名穿越者手中黑霧繚繞，貝拉急急趕到，看見那人塞給路飛一把紫黑色鑰匙。
“可以解開艾斯手上的海樓石手銬。”她言簡意賅，向後替路飛擋住一名中將的攻擊。另一人在她身側，為路飛劈出一條通向處刑臺的路，“快！”
她們急切道。
可這兩人的身手卻不如速度那麽敏捷，也許只是速度型能力者而已。她們很快就在與中將的戰鬥中敗陣，貝拉從她們身邊經過時，兩人身上的僅存的異常正湧動著向場上的黑色異常磁場中匯聚而去。
速度根本比不上靈活的路飛，貝拉幾個跳躍，只能猛力將手中的長棍向路飛方向擲出！
感受到來自後方的突襲，路飛猛得頓住，轉身，一根長棍向著腹部飛速強擊而來。他透過重重人群看向跑來的貝拉，這個攻擊方法，讓他想起小時候的某次。
記憶只是一個停頓，雙腳向下打出二檔，路飛一瞬就消失在原地。
下一個瞬間他的拳頭毫不留情地擊向貝拉面門。
卻仿佛被看穿了動作，一記擊空。
反而貝拉迅速聚攏長棍，俯身向前刺擊，一棍將他握在左拳的鑰匙打飛。
終究是什麽都沒有想起來。
躲避著路飛散彈般的拳頭，貝拉翻滾向前，一掃手撿起鑰匙。
“把鑰匙還給我！！！”二檔狀態下，路飛漲紅著臉，呼吸急促。他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擋在貝拉面前，眉心中間的青色脈絡糾結著暴起。
“鑰匙！！！把鑰匙交出來！！！”路飛聲嘶力竭地朝貝拉吼，表情焦急而痛苦。
“快點！快點！！！”隨著話語而來，還有他強勁有力的拳風。
貝拉左右躲閃，黑色長棍旋轉著擊擋他的攻勢。
這是從前和她並排坐在一起哭鼻子的路飛，這是從前和她對戰也從沒贏過的路飛，這是開心地叫嚷著說我從現在開始也是哥哥了的那個傻乎乎的路飛，是哭著安慰她說即使薩博不在了小貝還有我們的那個路飛……
“你給我讓開！！！”拳風擦開長棍，猛力擊中貝拉臉頰。
明明只是看起來有蒸汽而已，貝拉卻覺得整個右臉都被燙到。那一拳下去，她身體重重落地，嘴角滲出血絲。手心撐在地上，紫黑色鑰匙滾落在不遠處。
“鑰匙！”路飛臉上一瞬露出驚喜而放松的表情。他小跑著過去，鑰匙卻在他觸到前粉碎消失了。
小小的一股黑紫色氣流，也匯聚進貝拉的長棍頂端。
“啊！鑰匙，鑰匙消失了！”路飛慌張起來，拳頭猛地握緊，“你做了什麽？！”
話音落下時又一拳重擊落下！
貝拉只是狠狠咬著內側嘴唇不說話，血沿著嘴角越流越多。她低垂著眼睛，眼眶模糊疼痛得厲害。
這是曾經把她拉出黑洞的傻小孩，是拼命抓緊她、保護她、帶她逃離當年熊貓人追捕的那個小哥哥……
她出來前看到的最後幾冊理論課教材，上面寫的清楚，路飛在海底監獄命懸一線，幸虧得到人妖王救助。體力明明已經透支，卻借著荷爾蒙的力量奮戰在馬琳佛多。即使這樣卻還是體力不支暈倒在頂上之戰的戰場上。
現在的他，明明是借著第二支亢奮荷爾蒙才能活動！
可他的拳頭砸在臉上卻讓人覺得骨頭都要碎了，那力量裏洩露出他心中的慌張，他的怒不可遏……
好想看看明天的最新一期教材。貝拉擡手遮住眼睛，現在他們的時間，大概正是在最新一期教材進行時吧。
路飛丟下倒地的貝拉，飛身趕往處刑臺。
不過好在女帝手裏也有一把鑰匙，路飛感激地接過，一路疾奔。
“艾斯！”路飛一邊喊著一邊擊飛所有阻擋他的人。
混亂嘈雜的戰場上，只有海軍的通告響徹四方——
“現在立刻執行，對波托卡斯·D·艾斯的處決！”
所有人手中的兵器都因這一句暫停了一秒，整個馬琳佛多上空都凝滯了一刻。
然後海賊們的沖殺聲沖破寧靜。海軍是要提前處決艾斯，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夠。
兩名處刑者出現在高臺上，高舉的刀已交叉揮下！
“住手！！！”隨路飛震撼全場的喊叫，以他為中心的一圈人竟都紛紛倒下。連同執行處決的兩個劊子手，一同軟到在地。
竟是霸王色霸氣。
人妖王伊娃的手下，革命軍閃電緊跟路飛，他用剪刀手裁出一條石子路，徑直向上！哐一聲巨響，那條小道像紙片一樣飛起，一躍搭上堡壘上方，直接落下艾斯跟前！
“去把，路飛！”助威吶喊的聲音響徹四方。
路飛咧著嘴，臉上的神情終於松懈下來。他笑著拼命往上跑，“艾斯，艾斯！”眼角眉梢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悅。
“艾斯！我來了！”
這戰場上有很多人，很多著名的大人物，就連白胡子都站在不遠處的淩空小道邊。可貝拉眼裏誰都沒有，她只看得到他們兩個人，還有徑直通向希望的那條道路。
“餵，你在笑什麽呢！”面前穿越者的聲音將她的思緒喚回。
突然，那條淩空小道砰響著碎裂。從煙霧中現出一個身形，那是卡普。
路飛臉上的笑容消失，“爺爺，快從那裏讓開！”
“老夫怎麽可能讓開！”卡普雙拳緊握，銀白的短發之下，神情凝重而堅定，“老夫可是海軍總部的中將啊！”
他眼下都是陰影，“想從這裏通過，先殺了老夫再說，草帽小子路飛！！！”
他像叫一個海賊那樣稱呼他，而不是在叫自己疼愛的孫子。貝拉楞住，穿越者趁著這一間隙，刺穿她小臂。她疼得悶哼一聲，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那裏。
她似乎能聽到卡普堅定地聲音裏，那隱隱約約地痛楚。
“這就是，你們選擇的道路！！！”卡普低沈地聲音吼著。
石橋頂端因為炮擊已開始逐漸碎裂，路飛緊咬牙關，腳下一步都不敢停，“我下不了手啊，爺爺！！！你快讓開！”
“下不了手的話，艾斯就會死！”
“不要！”任性不改的語氣。
“這世上總有不想要的事情，路飛，老夫要把你當成敵人！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！”
石橋上的兩個身影越來越近，卡普出拳，路飛開出二檔。他痛苦地咬緊牙關，終於還是揮拳擊向卡普。就像他揍飛貝拉時一樣。只不過眼中多了不忍。
貝拉看到卡普有一瞬遲疑，只是一瞬，路飛的拳頭就穿過他胸口，擊中下顎。
一拳將卡普打下高臺。
艾斯。艾斯。他低聲叫著，五官因痛苦糾結在一起，腳下卻不斷向前。
其實他們早已在處刑臺的正前方。
那麽近的距離，卻仿佛總也到不達。
貝拉扶著長棍搖搖晃晃地站起來，她眼中模糊一片，眼角還滴著鮮血。路飛的兩拳，呵，他是真的變強了，痛得骨頭都在吱嘎作響……
而在海軍喊出提前處決的一刻，除了海賊一方，爆發的還有聚集的異常。
之前已在慢慢囤積的異常，瞬間在整個馬琳佛多戰場上空開出六個黑色大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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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： 明天雙更 第一更上午11：11
☆、chapter65 再見十四 海賊
通過洞口，無數穿越者舉著兵器落下，加入海賊一方。
有黑洞的六片區域，因加入了新勢力，海軍節節敗退。
“呼叫總局，呼叫總局，小隊請求支援。”
熊貓人的聲音透過通訊器焦急地傳出來。
隱約還能聽到他那邊另一個冷峻地聲音。
“喲，又見面了D。”一個男人這麽說，“當初被你全軍剿滅，我們在次元夾縫裏活得很辛苦啊。這麽多年……”
他詭異地笑聲透過通訊器斷斷續續地很不真切，“等了那麽久，終於被我等到了……你看看這戰場上的執念，你看看！這麽多，這麽強大！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！D，你以為我會讓你舒舒服服得一直活下去？！你的秘密我是知道的哦，那個人活下來的話，你就完蛋了吧！”
“哈哈哈！D，哪怕只是可以毀滅你的最微小的機會我都不會放過！”
“就當這裏是我們最後的戰場，管理員？穿越者？！有什麽兩樣？”
在那些意義不明的語句裏，貝拉只聽到那麽一句話——如果那個人活下來，你就完蛋了。
如果誰活下來？
如果是如果的話，那麽那個人實際上是要死了嗎？
身體由著本能，還在和蜂擁上來的穿越者纏鬥。可貝拉的思維就像是凝滯了。
連載漫真的很煩，真的煩！她好想知道這場戰鬥的結局，路飛一定救下艾斯了吧？一定是的。管理局的技術限制也讓人抓狂，地圖只能根據新一期教材拓展通道，研發時間還需要兩周！
這次緊急失態爆發時，新空間門還未完全生成，結果害他們只能直接出現在戰爭中場……
一個個穿越者在她手下被擊敗。
那些濃黑色的氣澤纏繞在她周身，她仿佛可以感受到死者的思維。
死亡者裏有部分是穿越者勢力方。自開局之初那場與管理局的爭鬥後，他們就一直躲藏在次元夾縫中伺機而動。這次仿佛是感知到頭領的號召，才齊齊聚集。
而更多的聲音，呢喃著的卻只有單純的兩個字——救他。救他。
貝拉已經分辨不出，他們之中還有來自主世界的穿越者，又混雜著一些異常聚集物。
處刑臺上，艾斯雙手背在後方，不斷有眼淚湧出眼眶。“路飛，大家……”聲音嘶啞。
貝拉漸漸變得不能思考。
在這場戰爭中出現，究竟是穿越者方借機而動的陰謀，還是主世界強烈的執念？
救他。
救他。
他會死的。
救他。
又有幾個穿越者在貝拉面前倒下，她微微皺著眉，大顆大顆的血珠從眼角的傷口落下。咦？這到底是誰的聲音？
她沒有深究，因為眼前的一幕叫她又驚又喜。路飛已經成功救出艾斯，兩人都從處刑臺上跳下來了！
那熟悉的火焰將眼前的視線照得透亮。
貝拉終於安心下來。
可事情卻並不如她想象中那樣順利。
很長一段時間裏，她的思維都因眼前的一幕凝滯住了。她不敢也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……
貝拉回過神的時候，一只黑色的拳頭正從艾斯胸口穿出，很多很多血從那個巨大的傷口裏流出來，很快就把周圍的地面都鋪滿了。
她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，卻仿佛聞得到那裏的血腥味。
這是怎麽回事？到底是怎麽回事？
明明路飛已經把艾斯從處刑臺上救下來了啊！到底是哪裏不對？！漫畫的原本結局到底是怎麽樣的？！！誰能告訴她？！
在路飛救出艾斯跳下處刑臺的一刻，貝拉全身緊繃的神經都放松下來。
可場上的穿越者卻不但沒有松懈，反而如臨大敵般警惕起來。
只見馬琳佛多所有的穿越者都急速向兩人周圍移動過去，仿佛知道會從哪處落下攻擊一般，他們以人墻的姿勢擋在艾斯和路飛四周。
他們的武器和雙手連結在一起，黑紫色氣場竟慢慢集結成一個半透明的保護罩！
可D老頭與熊貓人也好像早有預見般，只是一瞬功夫就出現在他們跟前。
幾乎時同一時間，D的長槍子彈橫掃而過、熊貓人的白手帕當空飄動。雷曼雙槍緊隨其後，跟著他們的還有剛剛趕到的一批支援部隊。所有攻擊都如暴風雨般落在黑色半透明屏障上！
喀拉——
屏障某處裂開一絲縫隙。
就在那瞬，一道炙熱紅光穿過人群！紅色熔巖撞上黑色屏障。
是海軍總部大將，赤犬！
巖漿沿著縫隙低落在地，滋滋冒著黑煙。
D一槍打碎屏障，赤犬向著跟在艾斯身後的路飛出拳。
那個瞬間，時間明明被拉得很長，每一個細微的動作，細枝末節的表情都進到了眼裏。
可貝拉的大腦卻無法運轉。
在赤犬將要擊中路飛前，一道耀眼的火焰擋在他和赤犬之間。
那天的最後貝拉已經記不清了，仿佛是D帶領的管理員消除了大部分無組織穿越者，卻不幸被建局初期那場戰爭的頭領和部分餘黨逃走了。
那些人雖然借助了主世界爆發強烈執念的契機，卻終究不敵久經征戰的D和那不可逆的劇情。戰爭停下時，D說要集體撤離，後續收尾工作會由其他管理員來接手。
熊貓人絮絮叨叨地嘀咕了幾句，說什麽雖然中間過程不太對，赤犬出手比原定的快，但總歸結局是沒錯的，問D要不要把過程也糾正。D目光銳利地掃了他一眼，他才立刻噤聲。
可貝拉卻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點。
她伏在地上，顫抖著抓住D的褲腳。
“這個結局是不是不對？D，不對的是嗎？”聲音顫抖得不行，“剛剛熊貓人說了，我聽見了！是不是因為穿越者出現擾亂了劇情？我們馬上把它改回來啊！艾斯怎麽可能會死，對不對？”
“……”在她哀求的註視下，D只沈聲回了一句，“起來。回管理局。”
貝拉一下打開D伸到她面前的手，崩潰的尖叫，“你是不是已經看到最新一期教材了？！每次新教材都會先送到你這裏，你是不是已經在教材正式發售前看過了？！”
她連牙齒都在打顫，“你已經知道了，你一早就知道艾斯會死……是不是？！”
像瘋了一般，貝拉狂笑起來，“我這個白癡，我真的是白癡。為什麽主世界的執念這麽強？為什麽穿越者軍團好像什麽都知道一樣？為什麽？哈哈哈，他們又不是預知者。D，你一早就拿到教材了對不對？！你明知艾斯會死對不對？！”
“對。”D回答的很幹脆。
聲音裏沒有一絲內疚，沒有一絲自責，答得磊落而坦蕩。對他而言，好像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。
收起長槍，D命令，“把她帶回去。”
“是。”雷曼和洛瑞亞齊齊應了聲。
兩人伸手去扶貝拉，她卻一把將兩人推開，不顧一切地向遠處跑過去。
所有人都追著撤離的路飛而去，海賊，三大將，海軍。紛亂的戰場不知何時已安靜下來。沒有人在意地上那個躺在血泊中的少年……
馬琳佛多的戰場沈默而空曠。
貝拉搖搖晃晃地軟到在艾斯面前。
她沾到一手粘稠的液體，那張生命卡隨風燃盡的一幕不斷在腦中閃過。
“艾斯……”她顫抖著，小聲的。
“艾斯，我是小貝啊……”
無力地握緊拳頭，滾燙的眼淚洶湧而出。
「死了之後的世界是怎麽樣的？」
「不知道……大概，是一片漆黑。沒有痛苦的。」
「一片漆黑是很可怕很孤單的，真的我不騙你。所以，所以你不要死……好不好？」
「好。」
好。
那個聲音仿佛還縈繞在耳畔，紅著眼睛的小少年給哭鼻子的小姑娘擦幹眼淚。好。他這麽說著，牽起她的手往回走。
夜色暗下來，山風涼涼的。青草淡淡的香味縈繞在鼻尖，小姑娘深深吸了一口氣，握緊牽著她的那只手，終於也笑出來。
記憶裏的那只手暖暖的，令她十分安心。
貝拉試著深吸了一口氣。
那清爽的青草香仿佛立刻就能穿過記憶撲面而來。
可當時的感覺再也找不到了，她害怕得全身發抖。
五臟六腑如撕裂般疼痛，她跪在地上痛苦得弓起身體。哀哀悲泣梗在喉頭，淚水抑制不住，雙手顫抖著不知所措……
不要……
不要啊……
“餵！你是什麽人？！”她詭異的行為終於引起一隊海軍的註意。為首的軍官已挑起長矛向她刺去。
砰——
貝拉沒有動，他的長矛卻仿佛刺在什麽鐵壁上擦出一點火光。
“餵！”
那人提高了聲調，貝拉終於擡頭。
她一雙眸子變得赤紅，淚水滾出眼眶，擦過眼角撕裂的傷口，合著血滴一起滾落。
她擡眼，濃黑色的氣體不知何時已在她周身聚集了許多，因她起身的動作，氣澤跟著晃動了一下，然後已更快地速度從周圍吸附異常纏繞在她周身，支撐她站起來。
那邊的海軍不由得向後倒退一步。
貝拉眼裏什麽都沒有。
單手掌心張開，異常逐漸匯聚成形。
雷曼和洛瑞亞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。
未及兩人反應，貝拉一個加速已至雷曼眼前。甚至不等雷曼反應，她已經一把扯下他脖子上掛著的懷表。動作是前所未有的迅速。
而她擡手間，不斷有黑紫色氣體從周身溢出。
她就像個移動異常聚集處。
“貝拉！你！”
“還給……！”
雷曼和洛瑞亞即刻出手阻攔，貝拉輕一擡手，一堵屏障生生將兩人向後彈開。
她染血的手指輕柔地撫上那黑白藤紋的精致懷表。指針向後，一周一周撥動。
雷曼和洛瑞亞急切的面目在她眼前扭曲了一下就消失了，光影不斷向後退去。其實貝拉也不知道她想將時間倒回去哪裏，只是機械地撥動著表盤。
向後一點，再向後一點，艾斯就在那裏呢。
哢。
指針卻突然斷裂。
視線向著掌中移去。雷曼，想阻止她麽？
貝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，已經來不及了。雷曼，來不及了。
她剛剛好回到戰爭進行時，D和他的那些人，還有那些穿越者，卻無法通過時間隧道回來了。
雖然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是真的有意義，但貝拉已經不能思考。
空氣旋扭著在她周身帶起強風，越來越多的黑紫色氣體匯聚在長棍頂端。隨貝拉不斷向前邁進的腳步，她手中的武器漸漸成形。
一柄濃黑色的長鐮，暗黑色的刀鋒倒映著硝煙彌漫的馬琳佛多上空。
一個聲音說即使這麽做了也是徒勞無功。
另一個聲音卻在說閉嘴。閉嘴！
她周圍盤踞著幾近暴走的黑氣，眼角血漬已經幹澀。
踏出的每一步都緩慢而堅定，擡手揮動黑鐮，輕而易舉地掃除雜兵。
再幾步向前，淩空躍起，踏著海軍的身體向前急速躍進。貝拉的動作越來越流暢，從未有過那麽多力量可以揮霍、從未有過這麽快的速度。
黑鐮掃過之處，暗色刀鋒成弧線向外擴張，層層破空。
越來越多的海軍發現她，團團將她圍住。
可沒有什麽能阻擋她的腳步，一雙眼睛紅得幾欲滴血。貝拉雙唇緊抿，從包圍圈中突破一個小口，她立刻抽身追趕前方的那個影子。
那個奮力奔跑在前面的背影是路飛。
貝拉知道跟著他就會到達高臺。
終於畫面再現，閃電再一次剪開地面為路飛搭起直通處刑臺的橋路時，貝拉趕上了他。
“啊，你！”路飛驚訝得看向身後的人。
貝拉艱難地扯了扯一下嘴角，她很想扯出一個笑，卻沒有成功。眼角的傷口因她瞇眼的動作又開裂，鮮血滴落下來。
“我是小貝。”聲音出口，暗啞得連她自己都無法辨認。
我是小貝。
我來和你一起救艾斯了。
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那麽痛恨自己竟是管理員。
如果不是就好了。
如果不是就好了……
to be continued...
作者有話要說： 謝謝路過君~
路過君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:2014-10-02 15:26: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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